第十二章
“这是复仇！”
枪响——全无间断的枪响，在帕菲尼亚从支架间跑出的一瞬，几秒内无数发子弹向她袭来，第一发击落右手的轻机枪，随后持续不断的子弹射来，帕菲尼亚努力躲避的同时腹胸除不断中弹，每一击都仿佛要撕裂防弹作战服一样沉重。再这样下去即使作战服不被撕破内脏也会被击碎！帕菲尼亚右手护住头部的同时左手摘下腰间的柱状手雷，丢出——
《砰》！
只飞出两三米，手雷在落地之前被射穿。爆炸的冲击将帕菲尼亚吹飞。伴随着轰鸣响声，周围的仓库陈列架倒塌，重重落在地上，数个陈列架叠成巨大的障碍。帕菲尼亚爬起身，向另一个角落跑去。
“你这背叛者！又要背离我逃走吗！”
在她身后，是不断诅咒着的，杏的恨意。
……杏，你错了。
“赎罪！你要赎罪！你和那个毁灭了一切的怪物！！！”
无论我还是你，杏……
“……残渣……”
帕菲尼亚不自觉喃喃低语着，身后，嘶叫声如恶鬼一般。
“下地狱吧！姐姐！”
穿梭，奔逃——枪响，子弹穿过支架的缝隙，击在左臂作战服上，是比刚才威力更大的枪，帕菲尼亚听到了骨头崩裂的声音。
前方的拐角，杏冲出来，手中那两只大小不同的枪已经对准了自己——不行，没时间回避了！帕菲尼亚左臂护住身体上因爆炸破损的防护服部位，无数的子弹扑面而来，嘎啦，听着臂骨因为冲击而断裂的声音，帕菲尼亚忍受着疼痛，直冲——
——接近！帕菲尼亚右手反转，战术匕首滑出银光向杏头部袭去——被杏用左手的枪挡住，锋刃深深陷入枪管。杏松手，被匕首砍入的枪掉落在地上，同时帕菲尼亚的腹部受到重击，被踢开。几乎在她退后的瞬间杏就举起了右手的枪，《砰砰砰》三声，枪口焰灼烧着视网膜。帕菲尼亚以几乎躺倒的姿势躲开了这三发朝向头部的弹击，子弹划过面颊上方空气，帕菲尼亚的身体像弹簧一样猛烈扭动，匕首刺出——被杏向后大步跳开。
““…………””
帕菲尼亚和杏相互之间的距离大约四米，对峙着。
微弱的灯光中，帕菲尼亚向旁边稍微瞥一眼，身前掉落在地上的另一把枪，枪柄异常庞大，应该是做了弹量的改造，是最初她用来进行连射的那把枪。而现在她右手中枪的枪管很粗大，所以是高威力的第二把枪吗……
““…………””
眼前的杏，是凌然的战姿，带着仇恨，岩浆般沸腾翻滚的眼神，从她身上完全看不见当年那个柔弱的小女孩的姿态。
““…………””
杏已经不再说话，她的右手微微下垂，那是速射前的准备。
而帕菲尼亚，用力紧握右手的战术匕首。
……五秒……十秒……
战意凝缩着。
宛如幻听，仿佛有水珠滴落的声音……
——战斗瞬间爆发。
斩击——
射穿——
无比短小的刹那，在子弹出膛的同时，匕首已经挥到胸侧几厘米——
交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发出，火花一瞬间照亮相互的面孔。
子弹射在了刀柄护手上，匕首被击飞——帕菲尼亚瞬间弯曲身体，经过0.1秒的蓄力，右脚重击在杏的侧身，可以感觉到脚尖下她肋骨的断裂，帕菲尼亚左脚重踏地面，对着飞出的身躯，冲上去——
——刹那间，看见了，杏眼角的得意之色。
帕菲尼亚立刻扑倒——头上方穿过一阵嘶嘶声，空气被切开，没有停留，身体立刻滚动闪避——切裂，切裂，身后不停传来切裂空气的风声。
翻滚的一瞥间，帕菲尼亚凝聚视力，寻找那无形的锋刃——看见了.杏的右手，拉伸着，指尖上连接着数根在微弱应急灯光下的泛着银色的丝线。
操弦。
何时布置的——没有时间思考，丝线吞吐着，追猎着帕菲尼亚。
翻滚，翻滚，在帕菲尼亚最后扑入支架间隙的瞬间——仿佛可惜般，身后的嘶嘶轻响同时消失。
帕菲尼亚缓缓站起身，膝盖因为受到撞击而发出阵痛。
“…………”
暂时，一切被黑暗包裹着，陷入了寂静。
帕菲尼亚思索着。现在，杏的左胸受伤，她应该没有自己这样的高治愈力……但是，那些丝弦，不知道是如何布置的，要攻击只能在丝弦范围外尝试……
“打算躲在黑暗中袭击我吗？”
突然响起，杏的声音在黑暗的仓库中回荡
“做不到堂堂正正的战斗吗？不，对你和卡列尔.卢瑟那个怪物来说这才是普通的战斗吧。”
帕菲尼亚透过支架的间隙看着，远处，红色的微弱应急灯光照出杏细长的影子。
“对吧，就像那天一样……就像父亲死去的那天一样。”
她述说着。
“他最得意的秘术，花了数千年钻研的，我们一族的魔术。而那个怪物，只是嘲弄着便将它破坏了……当然的，因为父亲的想法太腐朽了，庄重的在大堂中设置上百盏七星灯，堂堂正正的等待挑战者……”
杏略微沉默。
“哈哈……”
发出笑声。
“多么愚蠢，但是那时候我们都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呢，带着骄傲和尊严，术者之间的决斗。”
……是。
当然记得，那天。
埋葬我们的那天。
“那个怪物根本就没进大堂，爆炸！他直接在门外炸毁了一切，然后就是屠杀，屠杀，每一个每一个！直到最后，只剩我们活了下来……哈哈！”
帕菲尼亚缓慢地，回忆起，那满眼赤金的颜色。
“一切都烧起来了！火源还是父亲自己设的灯火！我在颤抖，怪物在那燃烧一切的火焰中欢呼！哈！那是多么适合腐朽事物的末日啊！我每晚都会回想起来，每晚！每晚的梦都是燃烧的大殿和染红的一切！到处都是火焰，到处都是鲜血，尸体，崩落，灰烬！永远都忘不掉！”
“…………”
帕菲尼亚……微微闭上眼睛。
杏的声音突然压抑下来。
“但是你呢，姐姐，为什么你能毫不在意的跟着那个制造这一切的怪物？”
温柔甜美的嗓音。
“父亲的失败是他咎由自取……背叛家族的姐姐，你是这样想的，对吗？”
“…………”
“……确实是腐败且无实用性的魔术……”
杏低垂下头……
她的右手猛地抬起，“啪啪啪啪啪啪啪”——不是瞄准帕菲尼亚，子弹射向黑暗中的各个角落。
“父亲的术法。”
杏仰起头。
“引发条件是在空间中的多个特定位置形成高温点，为此，需要设置大量油灯那样的小型热源。消耗大量时间，却只能做出一个防御型的阵地，是毫无实战性的魔术，所以父亲才会被卡列尔.卢瑟杀死。我说的没错吧，姐姐？你过去术法学的比我好，连爷爷都经常夸奖你。”
她脸上是撕裂般地笑容
“你现在在某处看着我吧……那么看着吧！为了向你和那个怪物复仇，我用十四年磨练的，我们家传的魔术！”
她松开右手的枪，手指大幅度拉伸——
《噼，啪》
细小的清脆声音，黑暗的仓库中，某处，浮现出金色的亮点。
仿佛焰火，仿佛群星，转瞬即逝。
《噼啪》
但是下一秒，另一处的又再次出现新的星光——消逝，再现，增加着——越来越快，来不及数了，每一次出现的光点都有数十处，按照着某种频率在黑暗中的各处——
——不对！这些亮点的位置——
《列灯百八，为鸿萸之阵》
从帕菲尼亚记忆中浮现的，那久远的画面，
曾经，每天夜晚，在那古老的大殿中，宛如星空般，包围着自己的无数灯火。
——这是——
“这就是对你的审判！”
群星——火花，爆闪着。
（一秒）
在其照亮的瞬间，看见了，火光下高速闪过的银丝。一瞬间交错的两根丝弦，碰擦出金色的光辉。
（两秒）
这样吗？
为了能在短时间内制作数十个热源点，所以利用金属摩擦产生的热火花代替，丝弦的材质大概是某种极容易摩擦生热的合金，而布置丝弦的方法……最后杏的举动已经解明了，是子弹，不仅是大威力，而且尾端连接着丝线的某种特殊弹头……
（三秒）
“…………”
做什么都无用了。
向前，会被丝弦斩断。
后退，无处可逃。
自己比谁都清楚，这个魔术会产生什么。
一旦展开，被热源点包围的空间内，除了施术者的位置，所有地方的气压都会瞬间——
（四秒）
一切仿佛都放满了，一秒犹如一年。
嘲笑着，风撕裂的声音嘲笑着自己。
眼前是星耀的暗空。
这闪耀的，简直就和那夜一样的，金色的光芒。
已经没有必要隐藏了。
（五秒）
帕菲尼亚走出支架。
（六秒）
和杏对视了。
那双眼中……
“你赎罪吧！”
……确然，如自己所想，空无一物。
第七秒的最后。
杏挥下手的最后，她的嘴张合着，没有声音，但是帕菲尼亚凭口型看懂了。
“————”
（八秒）
——抛弃我——
《噗哧》
挤裂。
…………
……杏。
你错了。
* * *
追，逃，追，逃——一直这样超傻的啊！而且仔细看看这里不是三十六层吗？追了一圈又绕回来了。啊哈哈哈，他究竟想干什么？
但是无所谓呢。时间拖得越久对我方越有利。那个Gravedigger率领的所有入侵者都已经被包围了，虽然可能还有人隐藏在哪里，但是不要紧，想要突破“皇袍（The Shroud）”保存处的防御，没有魔导级的实力是做不到的。他的队伍里有那种实力的应该只有他自己吧，维吉诺.斯卡奇.海洛，魔导猎手，猎杀怪物的怪物——啊哈哈，说的好像我是怪物啊？
啊哈哈哈，现在只要跟紧他就行了啊，地上楼层的入侵者已经布置战力去迎击了，而地下区不属于自己的势力管辖呢，让那里的管理者自己去解决吧。地上区大概只要再过十分钟椎柄士兵就能完成包围圈了啊。嗯嗯，那时候胜利就确定了。
但是万一那个Gravedigger发狂起来就麻烦了，啊哈哈哈……那样该怎么办呢——
《嘀——》
劳文.埃拉伊厄尔看向手臂上的接信腕表。
“……？”
伴随着内置耳机的声音，视野中，腕表上，一个漂浮的窗口打开。
那上面显示的是——
“…………”
奔跑的途中不断低头对照通讯终端上的建筑结构图，左转，上行，右转，穿行，左转，C通道——B通道的交界口，就是这里！
维吉诺停下脚步，转身，驻立。
一秒，两秒，三秒……
经过了意外长的时间——远处的黑暗中，那个黑影出现了。
微弱光线下——他的面孔微微扭曲，苦笑着。
“啊哈哈……上当了啊。”
他缓缓地向维吉诺走来。
“我彻底失算了，MR.Gravedigger……这样，今晚的战役就是你赢了啊。”
“……你在说什么？”
维吉诺右手稍稍紧握。
“别装了。”
黑影摊开手。
“好了，现在，你已经把‘皇袍（The Shroud）’弄到手了，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啊？
“可以毫无顾忌的跟我大打一场了？啊哈哈哈，我已经失去了该保护的东西，而且接下来的大战还会毁掉更多这里的东西吧……啊哈哈，我都能看见这栋大楼从正中折成两半的未来了。这可真是麻烦了啊……”
“…………”
……是吗？
右手松弛了。
“就是说……日珥四号的黑匣子被夺走了吗？”
“对，你藏了张厉害的王牌啊，我设置的防线一下就被突破了。”
“…………”
是费尔。
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只可能是他了。
要快点解决了。
维吉诺拉下腰间的手雷，甩出。
——《砰》！手雷在对方头顶爆破。
“……喂喂，又来？虽然不希望你弄出什么大破坏但总是这种毫无意义的攻击是没用的哦？”
爆破的冲击使周围的墙壁碎裂，混杂着塑料碎片和废渣的烟雾覆盖了黑影。
但是，在那烟雾上方——
看着眼前的景象……维吉诺嘴角微微上扬。
果然，猜中了。
“不对，不是攻击，这可是我的一番好意啊。”
“……啊？”
黑影发出疑问声。
“炸弹吗？”
“当然不是。”
维吉诺伸手，指向上方。
黑影顺着维吉诺手指的方向，抬头——
“你有些缺乏水分呢，没注意到吗？你的嘴唇都因为干渴裂开了啊，所以我就想让空气湿润一点，毕竟这里的气候对你来说好像太干了。”
——那里，硝烟中，被爆炸毁坏的防火排水器正喷洒着水珠。
维吉诺笑了。
“啊，但是看来似乎没什么用呢。”
无数的水珠下落。
然后，伴随着轻响和水蒸汽，消失在黑影头上几厘米处的空中。
首先是不可视的冲击波。
然后，包括物理重击和毒气，攻击无效。
再之后，交错瞬间，偶然看见，那因为干燥而开裂的嘴唇。
综合一下，思考后的结果是什么呢？
“你的奥术能操作分子震动的频率。”
验证完成，得出答案
“大概不只是频率，你还能操作震动形态分子的方向。”
如果单独加速某方向上电子的震动——
“突然提高定向电子的震动频率会产生磁能差，从而瞬间离子化周围原子并产生强斥力，加以诱导就能形成波粒冲击。”
如果在固定区域内加速分子的震动频率。
“你还提高了身周分子的震动频率，制做了高能运动分子构成的动能防护层。虽然不确定，但是C4炸药等级的冲击大概都能防御吧。而且你应该固定了高能分子周围区域的分子震频，使它们保持正常的运动，因为我并没有感觉到那些高能分子发出的热量。”
热能表现为震动，热能由震动传导。
“VX毒气手雷无效的是因为它由雾状液滴组成，在通过防护层的时候就被蒸发了。但是同理，空气中大部分的水分都无法透过防护层，你现在身边的区域应该十分干燥吧？”
最初以为那个冲击波是他直接操作波粒射线产生的，但是这样完全无法解释他是如何产生身周那无形防护层。很幸运，交错瞬间看到那个景象后灵光一闪，最好的解释就此诞生，一切的现象都联系在一起。
解明了。
“所以，嘴唇才会开裂呢”
这样，就结束了。
“真可惜，我只带了液滴型的毒气弹。”
“…………”
黑影沉默着。
“…………”
……哈……啊哈哈……
黑影发出细微的笑声。
“啊哈哈哈哈，这该怎么说呢……嗯，厉害啊！”
他在赞叹。
“几乎完全猜到了嘛！啊哈哈哈哈，确实，手雷和匕首这种程度是完全没用的，如果不认真来攻击对我是没用的哦!”
“我一直都很认真。”
赌上性命的认真。
“不要把我看的和你们这种怪物一样。”
“是吗？”
“说实话，完全没想到会碰上你这种怪物，凭我手上的武器根本做不出能奏效的反击，毕竟要击杀魔导至少要拥有Level5（Geburah）级以上装备才行啊。”
“不能奏效？啊哈哈，告诉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
现在，准备完全了。
“准备落幕了。”
“……啊？”
部署已经完毕。
“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吧，夺走黑匣子的家伙属于你我外的第三方势力，他是我们这边的叛徒”
“……真的？”
我也不想相信。
“还有最后？啊哈哈哈，我真的很有危机感呢，是不是应该在你做什么之前先出手呢？”
“不会做什么。”
“啊？”
“因为已经做完了。”
启动。
水坝。
这种设施内部储存着巨大的水量，其坚固度足以承受飓风地震这样的最重级自然灾害。
但是，如果要摧毁水坝很容易。
只要搅动大约千分之一的水量就能达成。
微弱的影响在强力稳定的平衡内会被放大。
——最初小小的波纹，经过无数碰撞、压制、合流后，就会形成足以撕裂一切的巨大浪涛。
——加速——
“——怎么——！？”
黑影惊奇着。自己制御的分子——在加速。
“引发美洲风暴的蝴蝶”。
越来越快——稳定——不行——
“虽然从地下向上突袭可能也会有效……嗯，但是要击败你还有更好的手段。”
眼前，有着猎杀者之名的青年微笑着。
“推测你的奥术是震动后，我就开始探测身周区域被加速分子散发的辐散频率。”
——振动频率几何指数般增幅——无法减速——
“只要确定了具体的频率就能通过电磁波反影响制御分子的震动特性，也就是说，很轻松就能造成你奥术的崩溃。”
“你——”
是怎么做到的——已经无法说出了。
“……啊，怎么做到的对吗？哈哈，你总要呼吸氧气吧？就是说你的防御层对纳米级的微小物体是可以通过啊。”
——这样下去——不行！——
“刚好，我们有一种叫做‘游信微子’的纳米级浮游机械，现在你身边大概有两千多个吧？嗯，虽然本来只是用来传输数据的物体呢……但是只要稍微调整一下。”
维吉诺晃一晃着手中的通讯终端。
“探测或者干扰微波场都可以做得到啊。”
——失控了。
伴随着崩溃和爆裂声，迸发的能量吞噬了黑影。
《轰————！！！！！！》
自开战以来最大的一阵轰鸣，爆发的冲击向四面八方射去。一闪，随后二，三，四——持续不断的无形波动吞噬了整个楼层，破碎，崩裂，大楼的整个上半部震动着开始塌下——
…………
……然后，寂静之后。
“…………”
维吉诺飘浮在空中。
眼前，暗夜中的高楼歪曲着，自三十六层以上，整个上层部分因塌陷而倾斜，变成一个半折的角度。
“……有点做过火了啊。”
数百米的高空中，夜晚的海风吹拂过脸颊，带来石灰和粉尘的味道，维吉诺喃喃自语着。
“居然这么猛烈……差点就逃不掉了。”
话说到一半就突然爆开了，四处乱射的冲击中扑出被破坏的墙跃入夜空中，逃走……真是狼狈，这算是自己太自鸣得意招来的天谴吗？。
“…………”
而且，这样一来，所谓“魔导猎手”的传说大概又会增加了吧……想想就头疼。
……不对，那种怪物，说不定还有可能活下来了啊……
“……啧。”
没时间了，现在重要的是赶快找到费尔。
维吉诺用力拉动手杆，伴随着细微声响，电浆炉开始运作，升角悬浮翼尾部的斥力排放口缓慢开启。
维吉诺推下前方的防风屏障，看一眼身后，回头，按下启动钮。
伴随着高速撕裂风的声音，他的身影消失在远方黑暗的空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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